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臣服13

这具身体接连受刑,中间几乎没有得到任何休息,早没了原本光滑白皙的模样。从脊背到小腿无一处得以幸免,几处地方似乎受到掌刑人偏爱,鞭伤一道叠着一道,甚至发了炎化了脓,再不医治非得留疤不可。除了鞭伤,还有凝固的血液,想是受刑时来不及擦拭,便任由血迹留在皮肤上面。


两个膝盖处是是青紫色,和其他地方的皮肤有明显的色彩对比,是久跪留下的痕迹。李湘清脑海中浮现出楚天白在地牢里被迫跪着,敢怒不敢言的样子。


道道伤痕无一不刺痛李湘清的眼睛。她最为生气的时候也不过是将楚天白关起来泄愤,也未想过下狠手重责,甚至还特意命人照顾,不要苛待她。一想到自己气愤到极致都舍不得毒打的人居然被恶人如此摧残折磨、伤痕累累,她气得手都在发抖。


等待疗伤的楚天白乖得像只被驯服的猫咪,沉默而温顺。




足足用了三瓶药膏才覆盖全身的伤。李湘清不心疼药膏,反正用完再配制便是,她只心疼床榻上乖顺的小兽正在遭受的无尽痛苦。


“睡吧。”疗伤完毕,李湘清揉了揉楚天白的头发,拉起被子,闷闷道。


李湘清忆起十二三岁时,她和楚天白躺在同一床被子里,两个少女牵着手敞开心扉彻夜漫聊。如今,一样是同床共枕,但是心境却不是当初那般了。

 



楚天白醒来时天已大亮。她原本不是贪睡之人,只是一连多日的牢狱生活让她不得不打破了自己的生活习惯。她闭着眼凭感觉往身旁一摸,被子里是空的,湘清上早朝去了,估计是看她没醒,没舍得叫她起来。


她用没有受过伤的手背揉了揉眼睛,慢慢坐起来,尽量不扯动伤口,防止再度流血。床头有一套式样简单的宫装便服,不用猜一定是湘清留给她的。


因着受了伤,她穿得很慢。她缓缓行至梳妆台前,挑了一支海棠步摇,整理好自己的如瀑长发。待她收拾妥当,一阵叩门声响起,她忙道:“进。”


是端着托盘的刘耀。


“这是给国师预备的早膳。皇上一个时辰前用过了,特意让奴才转告国师莫要记挂。国师受着伤,沾不得生冷油腻,所以女皇特地命人熬了一碗黑米粥,再配上一碟开胃小菜。”


楚天白忙笑迎道:“辛苦刘总管特地跑一趟。”


“国师可知道,今日一早女皇忽然下了命令,说是要赐死许宫主。”刘耀放下托盘,凑过来神秘兮兮道。


楚天白闻言一惊:“昨个皇上不是下令要她受刑吗?”一想起那几日的刑罚,楚天白就忍不住瑟瑟发抖,那么重的刑伤,不是几天就能恢复过来的。


“不知道女皇为什么突然变更旨意,也未曾听闻昨晚有什么变节。”刘耀絮絮叨叨地说道,“刚刚下属禀报说是已经把尸体丢去乱葬岗了,而且还有两个小宫女也挨了罚,说是什么……助纣为虐。”


许宫主和两个小宫女——这不用多想便知道跟自己在落云宫的那几日有关,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湘清改了主意。


楚天白虽是剑客,但从来听不得打打杀杀的事情,这头许宫主殒命的消息,让她有些心惊肉跳。刘耀看出了她的不自在,忙赔笑道:“都怨奴才,大早上的说这些话,害得国师吃不下饭。皇上还说,叫奴才亲自在这里看着国师用完早膳才放心。”


楚天白温和一笑,拿起汤匙舀起一勺粥送入嘴中,口齿有淡淡的甜味留存。她酷爱甜食,日常吃食少不了甜味,更何况在地牢呆了那么久吃了那么多没有味道的东西。李湘清很照顾她,应是一早吩咐过下人在粥里面放了些糖。


用完早膳,刘耀收拾了托盘,笑吟吟道:“皇上还吩咐国师不可迈出此门一步,在这里等着下朝即可。”


楚天白只淡淡一句“知道了”便转过身子去,身后传来轻轻的关门声,只余她一人了。


她起身来到镜子前,望着铜镜映出的姣好面容,反复回味着刘耀那句“不可迈出此门一步”。这道命令说到底就是委婉地表达禁足的意思,只不过顾及她的颜面没有直言罢了。她的身份没有变,还是那个囚犯,前几日是落云宫的囚徒,今天是天仪宫的囚徒,除了待遇好一点,二者没有任何区别。


禁足?倒也无所谓。如果是李湘清的命令,无论是禁足还是别的,她都十分乐意。


她也说不清楚这种心态是到底源自于什么。究竟是为人臣的本分,还是因畏惧而顺从,抑或是发自内心的倾慕带来的甘愿臣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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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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